一整晚，秦旭都沒睡好，老想著姜揚給他蓋被子的古怪行為，是關心他？示好？想和他重新做朋友？

但很快的，他自己又推翻了一個個猜測，畢竟平時姜揚都是和他極其不對盤，見面就懟，從來沒給過好臉色。

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晃蕩，等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，天卻已經擦亮，沒過半小時，就響了起床鈴。別人陸續起床的時候，秦旭則翻了個身，把頭埋進被子裏繼續睡。

一晚上沒睡好的結果就是，他眼下泛青，黑著張臉走進教室。

門口碰上裝水回來的謝哲，他笑著打趣：“旭哥，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，一副縱.欲過度的樣子。對了，我幫你裝水了。”

謝哲手上拿著兩個瓶子，晃了晃。

秦旭起床氣沒過，根本不想說話，漆黑的眼底跟結了層冰似的，冷淡地點了個頭，就轉身往教室裏走。

經過黑板的時候，黃紹正扭著屁股，精神飽滿的和其他同學打鬧，見著人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了，順手就拍了下他的屁股，熱情喊：“早啊，寶貝兒！”

秦旭定住腳步，轉頭，半瞇著眼，冷到極致的眼神，鎖在了黃紹身上。因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，硬朗的輪廓分明，更顯得極端冷漠，視線宛如削尖了的冰錐，折射出滲人的寒光，盯得人心裏直發慌。

“找死嗎？”冷沈沙啞的聲音，滿是戾氣。

作死的黃紹頓時慫了，發現自己拍到了老虎屁股上，立刻舉手認錯，“對不起啊，旭哥，我真不知道是你，我、我本來想拍小胖的屁股來著。”

瞬間，戰火蔓延，秦旭的眼神又移到了旁邊慫慫的白胖子身上，一對上秦旭的可怕眼神，嚇得縮脖子，簡直恨不得跟鴕鳥似的，想找個地方把自己的頭埋起來。

白胖子瞪向黃紹，指責他毫無道義，隨便拉無辜人士下水。

幸好，秦旭勉強算是被理智拉了回來，只是踹了黃紹一腳，就轉身往自己的座位走了。

黃紹抱著自己的腿齜牙咧嘴，後怕說：“剛才我差點以為我要升天了。”

白胖子毫無同情心，就看著他跳腳，“你是想說下地獄吧。”

黃紹猛地撲過去，抓住小胖，“好家夥，咒我呢，再說一遍。”

又嘻嘻哈哈地鬧成了一團。

上課鈴響了，他們才慢悠悠地回各自的座位。黃紹和姜揚是同桌，他坐裏面，要進去，姜揚得站起身給他讓位。黃紹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，看到姜揚站在邊上，又手癢癢，一下拍在了姜揚的屁股上，還很欠扁的燦爛笑喊：“喲吼~”

“找死啊你。”

姜揚反手就把人用力推了進去，黃紹跌坐在椅子上，手肘磕到桌角，瞬間跟強電流通過似的，又麻又痛，抱著胳膊哀嚎，“嗷——痛死我了。”

姜揚不客氣：“活該。”

黃紹抹著子虛烏有的眼淚，假哭：“小揚揚，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，你變了，你變得好狠心啊。”

姜揚嫌棄地覷他，好像看多一眼，眼睛都會瞎掉似的，“差不多得了，別用那麽惡心的稱呼叫我。”

黃紹立刻做西子捧心狀：“那怎麽行，這可是我對你的愛稱~”

他半掩著臉，作害羞狀，一雙眼睛眨呀眨的。

姜揚一巴掌呼在他臉上，讓他滾，不然就要開揍了。

黃紹和他認識好幾年，了解他的暴脾氣，在底線之內逗著玩玩還行，真把人惹惱了，就會毫不留情把他揍得鼻青臉腫，沒什麽朋友情面說的。所以，黃紹立刻乖乖斂起誇張表情，戲精般收放自如，不情願的從桌面的書山裏抽出語文書來背課文，嘴裏還在小聲地嘀嘀咕咕。

“兩人一個樣，該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？”

“你說什麽？”

姜揚瞇眼掃過去，黃紹一個激靈，立刻搖頭，堅決否認，“沒，我啥都沒說啊！”

姜揚又盯著看了一會，把黃紹看得後背發毛了，他才悠悠地轉回頭，低頭看起了課文。
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，黃紹聽他念文言文，都莫名聽出了一絲煞氣。黃紹一口氣松到一半，幽幽一嘆，心裏吐槽：什麽兩大校草，我看是魔鬼雙煞吧？

早讀結束，學生們也不得閑，開始了趕作業大戰。

昨晚因為暴雨，臨時取消的晚修是一時爽，但後遺癥也是很明顯的，老師留下的作業可不會因為下雨就取消，照舊要交，只是寬容的將最後時限推遲到上午放學前。所以，他們就要抽下課時間來做，或者是抄。

理科的課後習題姜揚已經做好了，就是英語和語文的比較麻煩，幸好他提前預約了肖宇新的作業，這就是和學霸同一個宿舍的好處。

肖宇新熱愛學習，就算是下課時間，除了裝水上廁所之外，幾乎都是牢牢地黏在桌位上，做課後習題鞏固老師課堂上講的知識，或者預習下節課的內容，簡直可以說是老師最愛的好學生典範。

所以，即便是晚自習臨時取消了，他也沒有趕作業的負擔，早在昨天的課間就已經寫完了作業。

學霸的作業，當然是非常受歡迎的，老早就排起來長隊，並進行樹狀式的傳播。姜揚寫完之後，自己的要借給黃紹，肖宇新的要交給下一個排隊的同學。

姜揚正奮筆疾書，迅速寫著的時候，桌子突然被人敲了敲，分神用餘光瞄去，只看到修長的手指，骨節分明，提醒似的點了點。

姜揚下意識以為是後面的同學來催了，頭都不擡就說：“等等，很快。”

才沒過兩秒，對方就又敲了兩下。

姜揚煩躁地擡頭，“能不能有點耐心，再催我還能飛不成！”

話音剛落，卻沒想到看見的是秦旭那張俊臉，頓時條件反射的皺眉，臉色一沈，“下一個是你？”

秦旭扯嘴角，眼裏卻沒有笑意，“什麽下一個，我是讓你借過，你箱子擋我道了。”

姜揚低頭看去，才發現是放在桌腳邊裝書的箱子，隔著過道的那個同學也把箱子放在過道上，但他的箱子更大號，兩人的並在一起，剛好把路給堵死了，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。

這確實是他們兩人的錯，但姜揚看著對方那近乎挑釁的表情，心裏就不爽，當然也拉不下臉來說對不起。

換做是別人，他搬開箱子，推到自己桌子底下就算了，但碰到秦旭，就忍不住要硬杠。

“你老不會擡一下你的貴腳跨過去嗎？三歲小孩，連這都要我教？要不要我抱你過去啊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面對挑釁，秦旭嫑臉地開心說：“好呀好呀，你抱我過去呀~”

姜揚：“……” 手癢，想打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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